1967.1.18张春桥、姚文元对“广革会”战士的一次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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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htong.gov.cn/node2/node2245/node4522/node5765/node5767/node63738/userobject1ai8935.html ；
附件3，1967.01.23《中共中央关于广播电台问题的补充指示》，中发［67］29号文件。
附件2、3均选自宋永毅等主编《中国文化大革命文库》2006年版。
1967年1月14日下午，上海人民广播电台“广播战士革命造反委员会”（简称“广革会”)在《文汇报》、《解放日报》夺权的影响下，起草了《接管声明》,17日晚向全市、全国并且对台湾广播了《接管声明》，上海警备区随即派员来到电台，宣布对电台实行军事管制，造反派与警备区派来的军代表发生争执（见附件1）。不得已18日中午张春桥和姚文元亲自出马到电台来调停争端，既劝说造反派接受军管，又对军代表提出批评；允许播出上海地方台的节目，但不许播放造反派自己的新闻。在谈话中张春桥说1月11号的中央电报（见附件2）有缺点，在他向中央反映该问题后，中央准备发出一个补充通知，果然在1月23日就发出一个《补充指示》（见附件3）。
张、姚谈话（以张为主，姚仅有几句插话）内容很丰富，值得注意，比如：
“近一年多发生的六十几起政变，都是首先占领电台的。电台安全问题是毛主席首先提出的。上海警备区的警卫是不起作用的，真正的反革命进来是不晓得的。中央台有三个组织，现在变一个了，三派最初我们也搞不清楚，因为现在他们都打造反的旗号。
在“保”的人当中，一般群众是热爱党的，不能都看成坏的。
去年四月十六日，我在上海，中央文革小组的同志也都在上海，那天早上一早就听到北京日报假批判真包庇的编者按语，引起了我们极大的注意，我们一听就知道是假批判，很明显这是假批判嘛，这是很严重的问题，这就使我们感到，即使门口戒备再森严，里面照样可以发布政变的命令。你外面保护得很好，里面搞政变有什么用呀！
报纸夺权可以有反复，但是电台夺权我们希望不要有反复。当然，搞革命多几次反复，对革命派锻炼是有利的，但对党和国家声誉不利。
现在国际上看中国，中国看上海，对上海台声音非常注意。
我们允许各派有报纸，但是电台不许．所以台名不能改。
电台播的声音，只能是党中央、主席的声音，口径只能是文汇报现在的水平。(姚文元插话：足够了！)比如刘、邓（按：刘少奇、邓小平）就不能提，请示过主席，陈、曹（按：陈丕显、曹荻秋）见不见报，主席不让见。
林副主席（按：林彪）最近指示：各革命组织，一要革命性，二要科学性，三要纪律性。现在许多革命组织，第一条比较好，科学性差，组织性纪律性差得更远。连站个队也站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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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帮”材料之一
张春桥、姚文元对“广革会”战士的一次谈话
（1967年1月18日中午，记录稿）
张春桥讲：我本来昨天晚上想来，但是后来因为工作多，也相信警备区和那里的同志能够解决，就没来了，没想到今天早晨一听问题还没解决。
我看你们对形势估计得简单了一些，对阶级斗争的复杂性和电台所处地位的严重性认识不足。广播电台是国家专政的工具。在一个国家首先出问题，可能不是报纸而是电台。任何一个国家发生政变首先是夺取电台。近一年多发生的六十几起政变，都是首先占领电台的。电台安全问题是毛主席首先提出的。上海警备区的警卫是不起作用的，真正的反革命进来是不晓得的。中央台的警卫是很好的，广播学院北京公社的同学冲大楼时，警卫都手挽手挡，我们肯定了他们。电台的安全他们应该负责。同时我们又向警卫提了意见，说你们不晓得今天来的人是什么人，他们来干什么，但士兵还是做得对的。那天我和姚文元进去是下半夜，和学生、士兵、党委都谈了，对不同的事情做了不同的处理，中央台有三个组织，现在变一个了，三派最初我们也搞不清楚，因为现在他们都打造反的旗号。后来，我们和每派人都谈了话，识别了那些是革命的，那些是保的。在“保”的人当中，一般群众是热爱党的，不能都看成坏的。中央台多数同志是好的，丁莱夫党委是不好的。后来，我们认为这个问题的解决应该依靠内部的革命派，那里的革命派要经过几个回合，把多数人团结起来，才能站起来。单纯来一个宣布是不行的，要我们宣布一下当然是简单的，但是不利锻炼真正的革命派。
去年四月十六日，我在上海，中央文革小组的同志也都在上海，那天早上一早就听到北京日报假批判真包庇的编者按语，引起了我们极大的注意，我们一听就知道是假批判，很明显这是假批判嘛，这是很严重的问题，这就使我们感到，即使门口戒备再森严，里面照样可以发布政变的命令。你外面保护得很好，里面搞政变有什么用呀！所以权不在革命派手里，那就应该夺权。不过，夺权的条件要去创造。中央台他们夺权也不是一天就夺下来的，他们经过了几个月的斗争，是经过一段工作的，我们感到他们夺权可能是比较巩固的。在上海，“文汇报”是比较巩固的，但“解放日报”革命派力量比较小。他们不晓得要搞什么反扑。一般说，报纸夺权可以有反复，但是电台夺权我们希望不要有反复。当然，搞革命多几次反复，对革命派锻炼是有利的，但对党和国家声誉不利。是要夺权的，但是要经过艰苦的工作，不要采取简单的方法。
保卫工作很重要，这个责任交给部队，但是也要告诉他们，脑子里要有阶级，要有阶级斗争。进来的人有革命的，有不革命的，有反革命的。遇到不同情况要采取不同的态度，不要敌我混淆。
这里有两方面的问题：一是安全，一是领导权。整个广播队伍的革命化。
我们是支持夺权的，我们是主张夺权的。但是要绝对安全，不能有任何粗心大意。我们来到上海，就听说电台内部斗争很激烈，我们很想来，但是实在安排不出时间来，我们必须集中力量解决经济上的问题。我们虽然没有来，但是我们考虑过这里的问题。可能我们来晚了，如果来得早一些，把话和你们说好，让你们把内部搞得更好，把内部团结起来，你们就可以比较顺利了。大家团结在革命派之下，问题就好办了。
要斗争在先，夺权在后，你们是急了一些。
中共中央的电报接到后，警备区是问过我的，我说你们要准备接管，现在看他们的准备工作根本就没有搞，从床上拉起来就来了，根本就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哪些是左派，哪些是中间派，哪些是保皇派（众人插话：军代表一来就和保皇派结合起来围攻我们。）刚才军代表说这和打仗不一样，我看这和打仗是一样的，情况不清，怎么下决心呢？至少三种情况要准备好，比如攻碉堡一样，容易攻的应该怎么办，有困难怎么办，碰钉子怎么办？但是，你们（指警备区）的工作根本没有做，现在国际上看中国，中国看上海，对上海台声音非常注意。昨天听到你们的声明，这就不好了，这就可能发生几派都要夺。
（接着张春桥详细地问广革会同志，你们可以控制那些部门，发射台自己有把握吗？如果另外几派勾结起来对付你们怎么办？能保证安全播出吗？广革会的同态回答说：编辑部门都已由我们实际控制，发射台也没问题，不怕他们勾结，我们保证安全播音，从接管到观在我们一直保证了安全，他们要来夺，我们就和他们拼，拼死也要保证安全！）
你们不要把情况看得太简单了，现在还存在着阶级，有阶级斗争（姚文元插话：不光是你们电台里面，还指外面，指整个上海）。你们战略上要藐视他们，不藐视不行，但是战术上要重视，把敌人夸大了要犯错误，但是我们如果在行动上不小心也要犯大错误。主席这个话是多少年流血牺牲换来的。现在，我看现在你们在战略上藐视是差不多了，是不是差不多了？战术上重视还不够，这一点，我要批评你们几句了。
我们允许各派有报纸，但是电台不许．所以台名不能改。你们有些事情做得不妥当，比如说声明就可以不播，不同单位夺权方式可以不一样。电台不好变成各个革命组织都可以发宣言。如果今天你来接管发表一篇，明天又来一篇，就不行了。你们这样不妥当，你们创造了例子就不好了，电台播的声音，只能是党中央、主席的声音，口径只能是文汇报现在的水平。(姚文元插话：足够了！)比如刘、邓就不能提，请示过主席，陈、曹见不见报，主席不让见，中央有中央的考虑，考虑到电台动乱的情况要军管。但是11号中央电报是有缺点的，对地方性节目的规定就不行，当时我们特别问过中央，看是在什么背景下发的这个电报，我也向中央反映了，中央准备发一个补充通知。实行军管是为了保卫安全，民主要解放军保卫，没有强大的无产阶级专政工具，你们今天也广播不了啦，实行军管是必要的，但地方台的节目要保留。（姚文元插话：昨天我们给军代表的电话里就有这一条，但是他们没有宣布。）
首先军管，先停一停也可以，外人先退出去，首先保证这里没有外人。军管是专政，军管对你们有好处，首先保证反革命不进来，外头的组织不进来，可以在外面谈嘛，外头房子很多嘛。内部，希望经过你们艰苦工作，你们不要把其他组织看成铁板一块，要分析，不要看成铁扳一块，光靠你们现在这二百人是不行的，你们一定要团结大多数，不能靠命令，不能靠谁讲过，要靠你们斗争，要靠你们革命。你们也可能犯错误，经过辩论改过来。
一要革命，二要看如何革法，路线不对，方法不对就要犯错误。林副主席最近指示：各革命组织，一要革命性，二要科学性，三要纪律性。现在许多革命组织，第一条比较好，科学性差，组织性纪律性差得更远。连站个队也站不好。
我们建议：(1)你们还是同意军事管制，这样对你们有利，对电台有利。军代表刚来，你们要谅解。他们没有参加文化大革命，对文化革命很不理解，现在部队的一些同志，包括一些老干部，一见到群众就不知道怎么办，尤其是见到学生，更不知道怎么办，文化革命的事，一说就错。其实，我们水平也不高，毛著学得也不好，但不管那一派人，好象还都能处置，无非是接触得多了一些。部队的同志毫无经验。我已经严厉地批评过他们，但是在这里我要帮他们讲几句，你们要和部队同志合作。希望部队同志按中央精神办事。你们要见见各派，和他们谈谈，摸摸谁是革命派，要帮助这里的革命派同志，使这里内部真正革命化。文化大革命一是镇压敌人，二是保证人民民主。
第一军管，希望支持，合作；第二，这两天，各地方台节目有把握，可以播。但要少一点，各派内部自己的东西，一定不要播。中央要发一个补充指示。上海革命造反派的活动，需要通过广播播一些，如果因为播地方新闻而闹得对立得更厉害，不利于你们团结多数，你们可以停几天，内部多做点工作。你们又要工作又要宣传，又要革命（姚文元插话：还有安全）还有安全，担子是很重的，自办节目如果你们认为可以保证播出，也可以继续办下去或者减少一部分节目。这个，由你们自己商量决定。广革会的节目一定不要播。地方节目，你们研究一下，能播就播，过几天我们再和你们商量。外来的单位都要先出去，留一派在这里也不好，（姚文元插话：北京广播学院进中央台，也是那里革命派占优势的情况之下去的，帮助夺一部分权）。
姚文元讲：我们最重要的目的，第一保卫革命派；第二怕坏人破坏了国家和革命派声誉。这是对革命派有利的。
电台是代表国家和政权，它不但是宣传工具，更是专政工具。我们对电台是非常关心的。我们一来上海就听说电台有个组织人数很少，要夺权，另外一个革命组织，人数比较多，实际上掌握了权力，但是他们并不想夺权。看到这种情况，当时我们就规定，第一电台各派暂时不要接管。这个意思你们懂吧？（众：懂，高呼：毛主席万岁!）第二，依靠内部，外面人不要来，第三，各派自己的东西不要上广播。
张春桥讲：北京电视台完全停了，我们不太赞成，完全停播，这算怎么回事呢？
出处：上海档案馆B92-2-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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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件1：上海“两报一台”造反派夺权
摘自《上海新闻志》之<“文化大革命”中发生的事件>
1967年上海和全国各地发生的“一月风暴”，首先是从新闻单位的“夺权”开始的。随着《文汇报》、《解放日报》被夺权以后，上海人民广播电台也被夺了权。在1月7～9日短短的三天时间里，张春桥、姚文元以“中央文革”的名义5次接见《文汇报》、《解放日报》和上海人民广播电台“造反派”，“赞赏”他们的“造反精神”。
……
1967年1月14日下午，上海人民广播电台“广播战士革命造反委员会”（简称“广革会”，是广播电台的一大造反组织），意欲强行接管电台，夺取电台的党政领导大权，在张春桥、姚文元的“放开干”、“不要怕”的煽动下，又在《文汇报》、《解放日报》夺权的影响下，1月14日下午，“广革会”起草了《接管声明》。17日下午，召开“砸烂电台黑党委”大会，公然宣布开除电台党委书记王永贤和党委委员、副台长杨涛等同志的党籍，并派人占领电台各部门和播音室。21时在990千赫，790千赫向全市、全国广播了《接管声明》，共连续广播了4次，并在对台湾广播时间内也广播了《接管声明》。1月18日，又重播了4次。
电台“造反派”的这种行为，违反了中央1月11日“电台不得夺权”的决定。中央《关于广播电台问题的通知》宣布：“各地广播电台一律由当地中国人民解放军实行军事管制”，“任何人不得夺人民广播电台的权”。但是，上海广播电台的“造反派”不顾这一禁令，蛮横地夺了电台的党政大权。王永贤和杨涛考虑电台安全没有保障，即向上级提出建议实行军管，但“广革会”成员和交大“红三司”等组织的“红卫兵”，反对军管，冲击电台，围攻军代表，扯下军代表领章、帽徽，并将军代表拉到学校批判。人民解放军坚持原则，当晚23时30分中国人民解放军上海警备区奉命派员来到电台，按照中央指示精神宣布对电台实行军事管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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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件2：中共中央关于广播电台问题的通知
1967.01.11，中发［67］18号文件
我们的广播电台是无产阶级专政的重要工具，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革命群众同那些控制电台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进行斗争是完全正确的，必要的。中央决定：凡是发生这样情况的广播电台，一律由当地人民解放军实行军事管制，停止编辑和播送本地节目，只转播中央广播电台中的节目。已经进入广播电台的革命群众应当立即退出，广播电台中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应当交给群众离开电台去斗争。群众有意见的领导人，应当到群众中去，听取群众的意见和批评。
各地广播电台，应当一律使用原来人民广播电台的名称，不要改变。
中共中央
一九六七年一月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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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根据《中共中央文件汇编，1966.5-1968.5 [内部参考]》，1968年5月出版，编印者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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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件3 ： 中共中央关于广播电台问题的补充指示
1967.01.23，中发［67］29号文件
各中央局，各大军区，各省、市、自治区党委、人委，并转各级党委、人委、军区、军分区：
在毛主席的领导下，当前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开始了新阶段。无产阶级革命派正在联合起来，向党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和坚持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顽固分子，开展群众性的夺权斗争。在这种新形势下，中共中央一九六七年一月十一日关于广播电台问题的通知，需要做如下的补充规定：
（一）坚决支持各省、市的广播电台掌握在无产阶级革命派手里，成为各省、市无产阶级革命派大联合的喉舌。
（二）在无产阶级革命左派尚不能控制局面，要求人民解放军保护时，军队应当立即实行军事管制。在实行军事管制期间，军队应当坚决支持无产阶级革命派。
（三）实行军事管制是暂时的、过渡的措施。在无产阶级革命左派能够控制局面的时候，应当结束军事管制。
（四）在实行军事管制期间，除了转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节目外，地方台可以自编一部分节目。这些节目必须是反映无产阶级革命造反派的声音，而不得反映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声音，不得反映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声音。
中共中央
一九六七年一月二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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