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7月5日星期日

1970.7.5上海市革委工交组一打三反动态第63期

按:由这份材料可以看出,文革时人性的丑恶如何在冠冕堂皇的政治运动中肆无忌惮地彰显。1970年毛泽东号召进行名为“一打三反”的阶级斗争,而基层单位的领导就借机镇压对立面的群众。
上海港女工人徐某被指为“一贯玩弄男性,以色情骗取吃喝玩乐,屡教不改的女流氓、阿飞、坏分子”,其实徐的问题早就处理过,但在一打三反运动中其单位领导冯宝林仍然把徐当作重点打击对象,真实原因就是冯借此镇压反对他的人。
更为卑劣的是,冯和同伙反复逼问徐某关于男女关係细节的问题,据称“问得极端下流,不堪入耳,还作了记录,逼其签字”,这应该就是让徐详细交代其性行为的具体过程。
据说,类似的审讯场景和借机镇压异己的现象至今仍在中国不断上演。
为保护个人隐私,录入者将事主的名称以××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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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组

        
(63)
秘书组编     197075

有关上港六区女艺徒徐××自杀案的一些情况

   上港六区红旗机械连女艺徒徐××,因男女关係问题受批判自杀后,六月廿九日她的父亲徐宝舟(工人)、母亲林杏伶(工人) 写信给春桥同志,检举徐××所在连队造反派头头冯宝林逼害徐××的事实,要求市革会派干部调查徐××的死因;审查红旗机械连“一打三反”运动的全过程,揭开机械连阶级斗争盖子。七月三日,徐××的父母亲徐宝舟、林杏伶又走访港务局,具体揭发冯宝林遇害徐××的情况。
徐宝舟揭发说:“我女徐××由于没有用毛泽东思想武装自己的头脑,加上外来因素,生活上是有些问题的,但这些问题早已作了处理。‘一打三反’运动开展后,由于操纵该连队实权的造反派坏头头冯宝林资产阶级派性严重,拉攏一派打击—派,凡是与他观点不同的人,都视同肉中刺,眼中钉,非置于死地不可,我女首当其冲,被冯宝林活活逼死。”徐宝舟还揭发说:“运动以来,冯宝林不顾党的政策,利用职务,一意孤行,在我女徐××的生活问题上大做文章,大造舆论,在批判栏、小评论上大搞,几次三番组织班组批判、斗争,会上一拎再拎,无限上纲,把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我女儿身上,会后又一次又一次地进行威胁恫吓,搞逼供信。冯宝林和二、三个男的还个别逼问我女的男女关係细节,问得极端下流,不堪入耳,还作了记录,逼我女签字。我女死前足足有一个星期,冯宝林每天牢牢钉住我女,施加压力,我女徐××就这样被逼而死”。
初步了解,徐××的自杀与冯宝林的确有密切关係。冯宝林(男、卅五岁)是红旗机械连造反队的头头,操纵全连队实权。冯宝林曾因和右派家属搞腐化受处分,经济暂时困难时期搞过投机倒把,文化大革命中曾向交通部借了一万元,至今未交代清楚。“一打三反”运动以来,冯宝林不按运动大方向搞阶级斗争,只搞所谓女流氓(徐××)、小偷、强盗三个对立派观点的人。徐××被批判多次后,六月上旬冯宝林等人借口徐××态度不好,打报告给六区革委会,要求将所谓“以色情骗取吃喝玩乐,屡教不改的流氓阿飞分子徐××清除出六区”。同时,冯宝林在群众中散布说:“象徐××这样的人不配作工人,应该清除出海港”。于是六月十四日,全连四个排陆续贴出“把女流氓、坏分子、一贯玩弄男性的徐××清除出海港”的大字报。大字报贴出后,冯宝林又找徐××,要徐表态,徐××说:“大字报看过了,有错我要改”。冯宝林威胁说:“你民愤很大,不是改的问题,是不配做海港工人的问题”。以后又多次找徐××谈话,施加压力。更加令人不能容忍的是五月十八日批判徐××时,竟借找谈话为名,让徐××的父母亲在批判会的隔壁房间,旁听批判会,当时徐××的父亲徐宝舟感到批判会有问题,就向冯宝林提出:“你们要做过细的工作”。冯宝林根本不理睬。
徐××问题发生后,上港六区党核心小组领导很不重视,不主动向港务局有关领导汇报,不追查徐××的死因。当有关工作人员向核心小组组长石太松了解徐××的有关情况时,石太松很不耐烦地说:“就是这些情况,不是已谈过了吗?”问他对徐××自杀的问题的看法时,石太松竟说:“我们没有责任。我们曾经对连队讲过他们做法有问题”。完全是推卸责任、麻木不仁的态度。

出处:上海市档案馆B246-2-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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